前言:刚从这个城市的夜景里蹓跶回来,婉拒了一同而来的同事的陪伴,一个人凭着感觉向前走,左拐右进,穿梭循环……终寻触到这个城市的夜世界:在护城河边细嗅微腥的江风,细听梧桐银杏的喁喁私语,细观江边廊道上夜场喧哗的食客烟火,细思廊道下栈桥上夜钓者的坚守……
边走边停,路遇几波搭讪,非不怀好意者,实是民风淳朴热情使然。本性好静,只得塞上耳机,走走避避,寻觅归途。
耳边循环的便是这新编版《冷酷到底》,在这霓虹街灯、人声鼎沸的场景下听这首歌,越听越生感触,加快速度,回到酒店,记下这篇听感小记。
听感总记:
我从首观这首歌的现场表演开始就有一种直觉:这不是两个人在唱歌,这是一个人的直接和间接、外显与内在的内心独白。这首歌虽然二位唱演者的音色音高悬殊迥异,却并未如往常的合作舞台中给人以明显的两个不同角色的分立感。通过丰富的编曲层次和人声搭配,给人以强烈的自由联想,将自我意识中杂乱无章的印象、回忆、情绪、甚至是偶生即逝的念头得以再现,就如我此前观论中所提到的:一切近在眼前上演,更让人能直接观察到歌者所营造所传达的关于“冷酷到底”这个痛意识的形成过程。
分段赏评:
合:你走的那场夜雨,淋湿我的伤心。抹不去你留下虚伪的唇印,回想你欺骗的话语。
开场如原创一般并未铺垫太长前奏,但是与原创不同的是,巧妙地把“我宁愿…”等呐喊之语与“你走的那场夜雨…”的位置互换(有点借鉴海泉老师在《雨一直下》里的做法)后,使整个唱境发生了本质上的情感变化。前置之后使歌曲故事有了“从头说”的因果逻辑和先抑后扬的情绪铺垫,平添许多内心剧情,是很高明的改编方式。
而且,在这短短两句话里,编曲丰富细致到在人声合唱之余,每句句尾更加上了若有似无的人声delay,如此的音乐造境更显当事人的迷茫无措和情绪的不稳定。
刘:既然已决定离去(周:既然已决定离去),为何还留下残情(周:啊~啊),让我以为你是迫不得已,让我不能彻底忘记。
我非常喜欢这一小段的和声演绎。音质音色的搭配悦耳悦心之外,如此“随性”的和声方式,更显演唱者所代表的人物内心意识开始“裂变”的审美惊异。刘凤瑶厚重冷静的外在表达,与周深飘摇迷惑的内心感应构成了一个意识活动的小世界。自此而起,将毫无保留地为听众展现着他的内心自我。
也许很多人都曾有过类似愤懑无计、自诉自问的境遇,在遭遇被背叛被抛弃时,很难启齿去追问对方为何一边做了抛弃的抉择,一边还将自己视为“备选”的心理。只得一遍遍地折磨自己,问自己既晓明真相,为何还不忍放弃。假装自己的强留是迫不得已,实际上只是自己的自尊不容许。
刘: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。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,我宁愿你绝情到底,让我彻底的放弃。
周:我宁愿只伤心一次,也不要日夜都伤心,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请别再说……
这一段外在与内心的相互交织,很是让人揪心裂肠。刘凤瑶的三个宁愿是对自己内心的谆谆诲语,是对自己内心不够石坚铁硬的控诉。而周深的两个宁愿则是对外在的“我”的击节唱和,“伤心一次”、“不要日夜都伤心”的发音共鸣,“请别再说…”的尾音“怒”扬……内在我以极其委屈的声调哀告了对外在我自拣自尊的心疼,以及对外在我如此强剜挚爱的痛彻心骨的不舍。一者冷厉不许依恋一者惋叹无计强留,听感及印象上给人非常大的触动。PS.随后而起的间奏渐进渐强,情绪推进及时且有力,顿生即将可得酣畅淋漓的快感预定,个人很喜欢这样的处理,虽寻常,却用得恰如其分。
刘:你走的那场夜雨,淋湿我的伤心,抹不去你留下虚伪的唇印,回想你欺骗的话语。
周:既然已决定离去,为何还留下残情。(合:让我以为你是迫不得已,让我不能彻底忘记(周:啊~)。
这一段内外在角色的互换设计,非常有意思!完全无缝衔接,个人并未察觉角色互换的涩然,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将“人”和“影”拼合成型。捂面而泣的“人”身后陪伴的是长长的“孤寂只影”,这种自我舔舐伤口的印象被他们从尘封的记忆里拖扯出来,而“影周”的一声“泄愤式”长啸呐喊,产生了第一次情绪的变奏……
刘: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。
周: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,我宁愿你绝情到底,让我彻底的放弃(刘:彻底的放弃)。
刘:我宁愿只伤心一次,也不要日夜都伤心(周:日夜都伤心),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请别再说(周:请别再说…),我爱你,我爱你(周:Opera吟唱)。
你看,你听,这一段何其精彩!将内心独白语言上正常的语法结构进行切割、破碎成断续的片言只语,将意识活动的混乱颠倒,表达得淋漓尽致。 彻底底跳出了时间、空间、因果逻辑的制约,为接下来的意识流的极端输出完成了艺术化的铺陈就绪。而周深的歌剧式吟唱,更是将心底恨尔薄情的不甘情绪推到戏剧化的顶点,第一次的酣畅淋漓之感就此出现!
合: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。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让我死心塌地忘记,我宁愿你绝情到底,让我彻底的放弃。我宁愿只伤心一次,也不要日夜都伤心,我宁愿你冷酷到底,请别再说(刘:哈),还爱你……
接续的这一段实在精彩!它将前段破碎的语句思想重新强黏合,一段毫无气口的极端输出,痛痛快快地表达了爱而不得仍旧初衷不悔的内心决定。唱出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感情诀别!非常经典非常创新的表达式!这样表达自有其深意,绝非单单“炫技”那般肤浅!第二次的酣畅淋漓就此完成!
其实将其映射入生活中来,不知各位会如何想来,但就我而言,有那么一段激烈的狂风骤雨式自我叩问,好过不温不火的长久折磨。所以,我特别欣赏这一段将痛痂挖出来了、碾磨碎了、化作飞灰、终释然了的艺术性唱演表达!这种“冷酷到底”才是生活继续前行需要保持的最佳态度!